遙遠的呼喚
“是誰帶來遠古的呼喚,是誰留下千年的祈盼……”韓紅那高亢深情的歌聲曾不知多少出現(xiàn)在我夢里,隨著夢境我一次次走向那片凈土——西藏。2019年1月21日,夢寐以求的旅途終于開啟。早就聽說五、六月份沿丙察察線路進藏,沿途風景最美、最為刺激,但現(xiàn)在是隆冬季節(jié),丙察察線大雪封山,我們只好沿著滇藏線路和川藏線路進藏。
日照金山
隨著車輪的滾動,迪慶地區(qū)的山貌漸入我的視線,眼前一片壯美。多數(shù)的山只有稀疏的雜木、枯草,但山形形態(tài)各異,有的像憨態(tài)可掬的“大冬瓜”,有的像膘肥體壯的河馬,有的像矯情的小貓……最吸引我的還是遠處的玉龍雪山,因山頂終年積雪,她就像一位銀裝素裹的姑娘,用深情的目光對我們迎來送往。但是,最我神往的還是梅里雪山的日照金山奇觀。
夜里,我夢到自己錯過了觀看日照金山的美景,嚇得我一骨碌起床,掀開窗簾,湊近玻璃往對面的梅里雪山探望,只見模糊一片銀色,西邊天空掛著一輪銀月?;仡^一看手機時間,唉,才六點半!再睡一會兒回籠覺吧,可又生怕錯過了日照金山的最美景致,窗簾不知被我掀起多少次,時間不知被我數(shù)過多少遍,慶幸的是東邊漸漸泛白,將是個艷陽的晴天。慢慢的金色的陽光灑在梅里雪山上,頓時整座山泛出金色,如同金子雕塑一般。梅里雪山是世界自然遺產(chǎn)“三江并流”的主要自然景觀之一,位于云南省西北部滇藏交界處的德欽縣境內(nèi),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雪山有10多座,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6740米。由于氣候原因,梅里雪山常年籠罩在雪幕和云層里。晴日的凌晨,太陽光越過阻礙突然照射在雪山頂上,然后逐漸擴大,形成絕美的“日照金山”奇觀,這美景只持續(xù)20分鐘左右。
紅拉山口
我們懷揣著對日照金山美景的眷戀,繼續(xù)往西藏圣地出發(fā)。一路上,車子迎江(瀾滄江)而上,寒冬的江水顯得格外清瘦。
車一會兒在江東面行使,一會兒又行使到江西面,不時在江上交錯著。江兩岸的山又高又陡,抬頭仰望,只看到一線天空。但是稍不注意就會有被落石擊中的可能,再加上多數(shù)路面有積雪,有的路面結(jié)冰,行車宛如漂移。
除了行車艱險,鹽井的特色美食——佳加面也讓人印象深刻。面端上來了,一個托盤上面蹲著三只小碗,小碗盛著一口面條,是清湯面條,面條上面點綴著碎肉末。那么一筷子面就是一碗了?怪不得在路上時,司機小弟問我要吃幾碗面,當時原以為像我們平時的那么一碗,所以毫不思索的說吃一碗??涩F(xiàn)在看來這一碗怎么能填飽肚子呢?面店老板告訴我們,有個驢友一口氣吃了147碗,這是當前的最高記錄。如果你能吃下148碗,你將成為她家的終身免費食客??粗@一口就下肚的面,我想吃個十碗二十碗不在話下,可我最終只吃下了七碗,看來要想成為她家的免費食客,只能等我練就成八戒的本領(lǐng)了。
飯后四個小時車程,我們到了紅拉山埡口。紅拉山在滇藏線上,距芒康縣城60公里處,1992年被西藏列為自治區(qū)級自然保護區(qū)。聽說紅拉山埡口是滇藏線上的一道坎。為什么這樣說呢?因為紅拉山是滇藏線落差最大的埡口,1600米的海拔落差,這可是從地上到天上的概念。如果在山口沒有任何高原反應(yīng),那進藏就沒問題了。我們站在觀光臺上,極目遠眺,到處是白雪皚皚。
72道拐
當天的行程從左貢出發(fā)到川藏南北線交匯點——邦達,然后翻越業(yè)拉山,之后經(jīng)過著名的天路72拐,海拔從4600直接降到2400米,到達怒江大峽谷,經(jīng)八宿縣,翻越安久拉山后來到滇藏線和川藏線交匯點——然烏湖畔(帕隆藏布江發(fā)源地)沿著帕隆藏布江至波密,夜宿波密。
吃過早餐,剛邁出賓館大廳,一股寒氣襲來,冷得我直打寒戰(zhàn)。上了車系安全帶時,不經(jīng)意間瞥見躺在車里的水竟成了冰柱,可想而知,夜里的溫度該有多低。
業(yè)拉山(也叫怒江山),這里地處橫斷山脈和青藏高原的結(jié)合部,地質(zhì)活動頻繁,泥石流和大規(guī)模的塌方十分常見。從山下的2700米的怒江河谷到4618米的業(yè)拉山口,海拔落差接近2000米!由于公路在這里的折回次數(shù)連續(xù)集中,竟然一連拐了上百個180°的回頭彎,是川藏線上拐彎最多的路段?!吨袊鴩业乩怼贩Q這一條“72拐”的盤山公路是川藏公路全線地形最復(fù)雜、泥石流規(guī)模最大、破壞最嚴重的地段。有著“死亡之路”的可怕稱謂。車小心翼翼地行駛著,我的心提到喉嚨,尤其是遇到暗冰或匯車時,車上的把手被我攥出汗來。
總算順利地通過72道拐,我終于可以舒口氣了。我們順著怒江的支流往八宿縣方向走,路上見到了三步一跪五體投地的朝圣者。還有驢友在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地方安扎下來,在這樣的荒蠻之地,夜里可能會遇到很多的險情,單憑這里的氣溫就讓人夠嗆,更別說其他突發(fā)狀況了。
川藏公路
冬天的西藏,才是真正的西藏,雪越深,西藏才會越純真。川藏公路上就能讓你真正體驗到西藏之美。
米拉山就是川藏線必經(jīng)之處,米拉(芒雄拉)山:亦稱“甲格江宗”,意為“神人山”;拉表示埡口。這個山口也有地標意義。我們在埡口觀景臺稍作停留,山風勁吹,藍天白云下,五彩經(jīng)幡在大地與蒼穹之間飄蕩搖曳,連地接天。我下了車,站在風口上照相,勁風吹得我頭發(fā)都快倒立起來。
翻過米拉山山口,踏入拉薩市地界。川藏公路的韻味沒有戛然而止,它給每個途經(jīng)的人,留下無盡的驚喜和激動。
布達拉宮
布達拉宮正面
小時候,巜文成公主的故事》陪伴我成長。此刻我就站在布達拉宮腳下,聆聽歲月的風霜。
今天正好趕上后藏新年,進布達拉宮參觀不需門票費,只需排隊預(yù)約即可。我們加入朝圣的人流,腳下光滑的古老石塊都傾注著虔誠的信徒們的跪拜、禱告。
布達拉宮依山壘砌,群樓重迭,殿宇嵯峨,氣勢雄偉,堅實墩厚的花崗石墻體,松茸平展的白瑪草墻領(lǐng),金碧輝煌的金頂,具有強烈裝飾效果的巨大鎏金寶瓶、幢和紅幡,交相映輝,紅、白、黃3種色彩的鮮明對比,分部合筑、層層套接的建筑型體,都體現(xiàn)了藏族古建筑迷人的特色。我們不知登了多少級臺階,不知繞過多少道回廊,到處彌漫著朝圣的氣息,或禱告,或送功德……
然烏湖
冬季的帕隆藏布江雖然沒有秋季時那么多姿多彩,但河床兩旁的積雪是她的飄帶,藍色的江水是她的秀發(fā),帕隆藏布江宛若一個溫柔賢淑的姑娘,一路相迎。帕隆藏布江發(fā)源于昌都八宿縣的然烏湖,湖面海拔3850米,四周雪山的冰雪融水,構(gòu)成了然烏湖主要水源,湖水向西傾瀉流淌,形成帕隆藏布江,經(jīng)米堆、波密、通麥、排龍?zhí)祀U,在大拐彎處注入雅魯藏布江。
如今的然烏湖變成了“玉湖”,湖面上的冰結(jié)得厚厚的,人們可以在上面滑冰或跳舞。岸邊的村莊蹲在雪地里,一條彎曲的小路向遠方延伸,牦牛悠閑的在冬陽里溜達,有的低頭舔食積雪,有的默默地啃著枯草,有的竊竊私語,更有甚者熱情地跑到公路上歡迎遠到的來賓。這種境界,既使人驚嘆,又叫人舒服,既愿久立四望,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麗的小詩。
鹽井鄉(xiāng)
平日里我只知道鹽是生活中必不可少的調(diào)味劑,也是身體不可或缺的元素。卻不知鹽從何而來,又是怎樣提煉的。途中的西藏自治區(qū)芒康縣鹽井納西民族鄉(xiāng)(簡稱鹽井)歷史整好填補我的空缺。早在西藏吐蕃王朝以前,西藏的部落各占一方的時候就有鹽田,傳說在朵康六崗當中,芒康崗是產(chǎn)食鹽的崗,所以很出名。傳說中的格薩爾王和納西王羌巴爭奪鹽井食鹽而發(fā)生的交戰(zhàn),叫“羌嶺之戰(zhàn)”,最后格薩爾王戰(zhàn)勝了羌巴,占領(lǐng)了鹽井,活捉了納西王的兒子友拉,到西藏吐蕃王朝后期,納西王子友拉成了格薩爾王的納西大臣,鹽田給了納西王子友拉,一直到現(xiàn)在還都保留著最古老、最原始的制鹽生產(chǎn)方式。
鹽井所產(chǎn)之鹽還有些獨特之處,如瀾滄江兩岸,西岸地勢低緩,鹽田較寬,所產(chǎn)的鹽為淡紅色,因采鹽高峰期多在3―5月,俗稱桃花鹽,又名紅鹽;江東地勢較窄,鹽田不成塊,一處一處的,但產(chǎn)的鹽卻是純白色,稱為白鹽。紅鹽和白鹽的顏色與土質(zhì)有關(guān)。紅鹽產(chǎn)量高,但價格低;白鹽多在江東高地筑田曬得,量少,略貴。世代采鹽的鹽井人最怕陰雨連天,日照不足,出鹽極慢且少,還容易出現(xiàn)水患沖毀鹽田。洪水季節(jié),鹵井將被淹沒掩埋。所以鹽井的鹽田,被稱為“陽光與風的作品”,仍完整保留著世界獨一無二的古老制鹽術(shù)。所謂的鹽田,其實是在洶涌澎湃的瀾滄江邊搭建的一些土木結(jié)構(gòu)的平臺。順著鹽田之間的小道下坡,鹽水井就挖在江邊。這兒的鹽水井有的深近10米,工人們身背圓柱形的木桶,將鹵水存儲在鹽田邊的槽溝里,其他的工人將鹵水從槽內(nèi)舀出倒入鹽田里。經(jīng)過一天日頭的暴曬和江風的吹拂,第二天,鹽田里就會結(jié)晶出白色的鹽粒了。依山搭建層層的鹽田氣勢雄偉,鹽民們沿著祖先的足跡,走在崎嶇險峻的小道上辛勤地勞作,在延續(xù)生命的同時也創(chuàng)造著世界上獨特的景觀。
結(jié)束語:西藏之旅,乃是一種精神之旅,信仰之旅。拉薩曾是我遙不可及的夢,也許許多人也曾與我有過這樣的夢想,但都因路途遙遠、困難重重而遏制了。記得英國作家迪福曾說過:害怕危險的心理比危險本身還要可怕一萬倍。是啊,但愿我們都能克服害怕危險的心理,讓夢想變?yōu)楝F(xiàn)實。
責任編輯:錢秀英 編輯:段紹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