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聞花名 傾聽花語
昆明市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系列稿二:
未聞花名 傾聽花語
黑板上的粉筆字還沒擦,漢語與彝語的發(fā)音對照表寫得工工整整。一堂課結束后,張永康收拾教具的動作似乎都帶了點“韻律感”。
他是云南省昆明市祿勸縣民族小學的語文老師,現(xiàn)在也“兼職”教授彝語課。
“彝語課堂”是祿勸民族小學的特色選修課之一。該校利用下午放學后、家長還沒來接孩子的時間,開發(fā)出47門選修課程,其中不乏具有濃濃民族特色的蘆笙、民族刺繡、苗族蠟染、苗族紡織、木工等。
祿勸縣民族小學彝語選修課
最多能坐80人的教室,這個學期來了70多名學生報名。
雖然是指定面向三年級學生的課程,一些年齡更小的孩子也執(zhí)意要跟著學。
二年級的姚章程就是其中之一。
這個彝族女孩有著一雙靈動的眼睛,腰桿挺得筆直,筆記做得一絲不茍,跟讀時聲音也最大。
她說,在家里爺爺和爸爸都會說彝語,自己卻不會,這讓她對本民族的語言充滿了好奇。
“她在我班上,既然她對本民族的語言文化有興趣,我就讓她從一年級跟著學。”張永康說。
課程內容沒有固定的形式?;蛟S,對一個熱情似火的民族而言,即興而熱烈才是對民族性格最好的注解。
從簡單的字符發(fā)音開始,有時,張永康會教孩子們唱彝族童謠;有時,也會在詞匯課中講起花朵星辰、四季變換。
興致起時,張永康甚至會在講臺上跳起舞來,臺下的孩子們也跟著節(jié)奏、唱著童謠,手舞足蹈。
“彝語是一種古老的語言,就和古代漢語一樣,講究平仄和押韻,有大量的助詞和語氣詞。讀起來朗朗上口,很能調動氣氛。”張永康說。
就像數(shù)千年流傳下來的那樣,以聲和歌,將身體也融入節(jié)奏。
或對酒當歌,在山野田間吟唱,道不盡彝族人的生活哲學。
楊琪升入五年級了,她去年在由云南省教育廳和云南省民族宗教事務委員會組織開展的“愛國主義、民族團結進步教育”微視頻觀后感征文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,作文標題是《民族團結愛我中華》。
起初,她就想記錄下自己和同學的日常,寫一個發(fā)生在昆明市盤龍區(qū)新迎第二小學里的小故事。
班里同學有蒙古族、苗族、白族……從一年級開始,學校的民族文化教育貫穿始終。漢族的楊琪也學葫蘆絲、學彝族舞、學畫民族服飾。
課堂上,老師給大家放了一首歌《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》。
她曾想象過在中秋節(jié)中加入民族元素,把稻草編成龍的形狀,點燃篝火,月光下與同學、家人一起圍著火堆跳舞、對歌。
一切熟悉又陌生,她不由得想要了解更多。
“五十六個民族都是好朋友。”楊琪說。
漸漸地,她的故事飛出校園,停留在連環(huán)畫上,在傣族的寨子里,在每一簇飛濺開的水花里。
她觀看愛國主義民族團結進步教育系列的微視頻,認識了更多的人,有鐵道工,有醫(yī)生,有消防員……
無數(shù)平凡的人在平凡的崗位上,做著平凡的工作,說著不同的語言,笑顏則是共同的溝通方式。
時間慢無聲息,有些幼小的花蕾在心中萌芽。
她突然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和故事里的人是那么近,每一個故事之后都留存著感同身受的感動。她用文字訴說著這一切。
在楊琪的作文里,看到了那個并不遙遠的未來。
畢業(yè)也好,長大也好,無論現(xiàn)在相聚的小伙伴去了哪里,今后有著怎樣的際遇,會從事怎樣的工作……
“希望我們以后能一直一直聯(lián)系。”她說。
在昆明市西山區(qū)棕樹營小學開設的思想品德社會課上,學生們將重點學習教育局統(tǒng)一下發(fā)的《民族常識》《中華大家庭》教材。
看視頻、談感想、分角色介紹少數(shù)民族知識,這些活動早已在這所小學成為常態(tài)。
“同學們,你們知道‘早安’‘晚安’用白族的語言該怎么說嗎?”身著白族傳統(tǒng)服飾的“小導游”站在講臺上,一本正經(jīng)地介紹著大理的白族文化。
如果光說記不住,那就把孩子們的心聲唱出來。
棕樹營小學自主編輯、印發(fā)了《民族團結一家親》《童心向黨》等4本內部教材。老師將教材內容改編成快板,竹板兒那么一打,各種民族輪番上陣,四年級的學生幾乎人人都能來上那么一段。
棕樹營小學在思想品德社會課上開展民族團結教育
就連7歲的學生李婉瑩,都學會了流暢地用彝語說出“共同合作力量大”。
“把我的心給你,我們是兄弟姐妹。把你的心給我,我們就親如一家。民族團結之樹常青,是中華兒女的共同心愿。”這是范云珠老師在學校組織全體師生觀看“愛國主義民族團結進步教育”系列微視頻后寫的感想。
2014年,還在鄉(xiāng)下教書的張永康意識到,在云南廣大的少數(shù)民族地區(qū),語言就像一根無形的紐帶,連接起一個個古老部族的前世今生。
這個彝族漢子,生于斯長于斯,天天耳濡目染,卻一直不懂彝文。
2008年,他開始自學彝文。石碑、典籍、古書……相對于漢字,形意為主的彝文有一種古樸之美,仿佛帶著時間的印記。
他認為:“少數(shù)民族的語言本質上和漢語是一樣的,民族古籍也需要去重讀,人們需要去重新認識自己的文化。”
雖說是“半路出家”,現(xiàn)在他已經(jīng)可以流暢地讀寫,覺得自己“差不多了”,就總想著把這種民族文化“傳播給別人”。
“過去,民族的語言、文字總是老一輩人退休了有興趣才去學習,但這應該是‘朝陽產(chǎn)業(yè)’,對年輕人來說是一次思想啟蒙,喚醒他們對自己族群、本民族文化的熱愛和探索。”張永康說。
責任編輯:錢秀英 編輯:段紹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