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花橋河畔,與蠟梅撞個滿懷
迎著清晨的風(fēng),沐浴著冬日暖陽,徜徉在龍陵縣城的花橋河畔,我與綻放的蠟梅撞了個滿懷,一股暖流倏忽激活了心頭的情愫。
花橋河畔的蠟梅,有紅色和白色兩種。遒勁的枝干上,那些紅得透徹、白中藏粉的梅花蓄積了一年的力量,在冬末春初之際如約俏麗枝頭,迸發(fā)出無限生命力。都說人間花草最撫人心,當(dāng)情懷遇上枝頭那一抹蠟梅的清香,就只剩下愜意和柔情了。此時,行走在花橋河畔的我,也如此!
冬季,河里的水位不高,但河水清澈,潺潺流淌。沿河兩岸,一邊是垂柳依依,待到春風(fēng)幾縷,它們便呼啦啦地冒出密密麻麻的嫩芽,隨后就伴著溫存而悠長的日子,呈現(xiàn)出一派“楊柳郁氤氳,金堤總翠氛”的景象;另一邊是蠟梅株株,還有各種綠植和蜿蜒其中的林蔭散步道。梅花開得正盛,在樸素與淡雅、嫻靜與清幽中滿滿都是“梅花香自苦寒來”的穩(wěn)重和厚實。
古往今來,多少文人墨客詠梅、畫梅、贊梅,梅花就是人們心中盛開的雪蓮花,圣潔、高雅,不畏嚴寒,不懼風(fēng)霜。
王冕的“我家洗硯池邊樹,朵朵花開淡墨痕”,幾許淡墨勾畫出梅花點點;王安石的“墻腳數(shù)枝梅,凌寒獨自開”,那在嚴寒中獨自開放的梅花,暗香盈盈;“相思一夜梅花發(fā),忽到窗前疑是君”,梅花也經(jīng)不起相思的情意,悄悄來到窗前。
我在花橋河畔駐足再駐足,聽著清脆的鳥鳴,賞著清幽的梅花,清潤的空氣進入體內(nèi),慢慢的,體內(nèi)那種煙熏火燎的感覺沒有了,那種煙塵繚繞的氣息也消失了。
那一刻,心靈仿佛被淡淡的香薰包裹著,恍惚中好像找到了與靈魂相近的某種東西,僅僅靠著氣息就遇見了彼此。就像冷遇見暖,就有了雨;冬遇見春,就有了歲月;天遇見了地,就有了永恒……那些說不清、道不明的情愫或許早已藏在一樹樹梅花里,像某一片溫暖的陽光,莞爾著,等待著。
時光輕繞指,歲月染花香。莫問花開幾許,唯有花香如故。我相信,蠟梅會綻放,清風(fēng)會說話,花香會有信。
龍陵一年四季氣候溫潤,寒冬里沒有凜冽的風(fēng)和厚實的冰霜。雖說踏雪尋梅里的“一場雪花情、一季梅花香”不是這方景致,但風(fēng)有約、花不誤,花橋河畔的蠟梅也年年歲歲不相負,以“剔透晶瑩無塵痕,蠟梅獨秀迎早春”的姿態(tài)悄悄展示著它們的靜、它們的俏、它們的清幽。
沿河步道上,三三兩兩的游人來了。有的在靜悄悄地拍照,有的在樹蔭下開心地遛娃,有的在專心致志地寫生,還有的只是匆匆過客……無論怎樣,每個人的眼里或許都能看到一朵獨特的梅花,鼻尖都能嗅到一縷獨特的梅香,心中都能泛起一圈獨特的漣漪;也或許無須什么理由,心情只要沾染了花香,日子便就有了詩意,在花的世界里獲得快樂,不知不覺中就莫名地愛上了河畔的蠟梅。
蠟梅樹、垂柳樹的樹干上,白色、黃色、綠色的苔蘚狀如梅花,我不禁猜疑昨夜是否有某種小精靈悄悄來過,本想“悄悄地來,悄悄地走”,卻不小心留下了如此“藝術(shù)”的痕跡。
或許是某位拓印大師在夜深人靜之時,嫻熟地就留下了很多拓印“杰作”?;ā?、苔蘚、河流……一切自然融洽,仿佛在勸誡世人:心容世事而不爭,萬千浮華過眼間。
藍汪汪的天幕下,柔和的陽光中,潔白的、紅艷艷的梅花玉蕊盈盈、嫩蕾微顫。一陣微風(fēng)吹來,細碎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落在草叢里、河水中,“黛玉灑淚葬花”的情節(jié)涌上心頭,不禁觸動了最柔軟的心弦。它們恍若在無聲無息的箋墨上,于寂靜的日子依然裊娜著芳香。
多想輕輕地捧住一片梅花瓣,在淡淡的味道里慢慢沉淀記憶,讓得與失、喜與憂、愛與恨成為藏在內(nèi)心深處的一道風(fēng)景,細細品味,繼而獲得一份安靜,在“出世”與“入世”間怡然生活,在凡塵中始終保持著獨立與自由,盡享內(nèi)心的逐漸豐富與圓滿。
花橋河上有三座石拱橋,分別為攬月橋、龍?zhí)颉⒘柙茦?,是河道上的點睛之作。
河道右邊是全民健身中心,市民有的在健身,有的在聊天,有的在曬太陽,悠閑中泛著晨有清逸、暮有余閑、心有清歡、歲月靜好的模樣。
微風(fēng)不燥,陽光正好,我從花橋河走過,看著朵朵盛開的梅花正在迎接春天的到來,不禁令人感嘆:時光真不經(jīng)用啊,轉(zhuǎn)眼間就要立春了。新的一年,愿我們心如花木,向陽而生,在草木閑情的歲月里,許一段花香滿衣的光陰,隨遇、隨喜、隨安。本刊特約撰稿人 徐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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